一看發展速度——為什么我們比合、滁“慢幾拍”?
5月底、6月初,兩次看似平常的市黨政代表團學習考察,引起了淮南這座城市出乎意料的震動。
強勢跨越,合肥模式、滁州速度,觸動著代表團成員的神經。
是震撼、是欽佩,更是壓力、是警醒!
標兵在迅跑、追兵已趕超。淮南必須要重新審視腳下這片土地,重新審視我們自己!
時勢造英雄,英雄造時勢。當變局到來、賽道轉換,誰能識變應變求變,誰就能先人一步、快人一拍,厚植新優勢,誰方能創造讓外界刮目相看的“高光時刻”。
合肥亦如此。2020年,合肥GDP突破萬億元大關,達到10045.72億元,躋身“新一線”。“十三五”期間,合肥GDP連跨4個千億臺階;若將時間跨度拉長,合肥GDP從千億到萬億,僅用了14年,這就是“合肥速度”。比“合肥速度”更快的是“合肥工業速度”。2005年,合肥提出工業立市,走新型工業化道路,發掘優勢產業。2006年,合肥工業跨入“千億俱樂部”,僅用了10年時間,合肥工業總產值從千億又邁入萬億。
滁州,也在演繹一段奇跡。大打“南京牌”,以“融”為向:2002年加入南京都市圈;2003年提出“融入長三角”;2005年實施“東向發展”戰略;2013年加入原合肥經濟圈。下好“招商棋”,以“融”為方:僅滁州中新蘇滁現代產業園2018年以來,引進、投產的項目達110多個,其中70%都來自長三角地區。中新蘇滁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還被蘇州作為飛地面向全球招商,園區已經有24家上市公司投資的企業,兩家世界500強投資企業。“融”出發展新氣象:2010年—2019年,GDP在全國上升了89位,上升位次居全國百強城市之首,連續兩年穩坐安徽“第三城”,成為安徽的一匹黑馬。
在這個不進則退的時代,有的城市嶄露頭角,有的城市殺出一條血路。對標典范,考量淮南速度:我們怎么樣?
看全國版圖——淮南是1984年國務院批準的首批“較大市”之一,曾經也是勇立發展潮頭、地位舉足輕重的重要工業城市。如今與首批13個較大市比:重慶升格為直轄市,大連、青島也升格為副省級城市;無錫市2020年實現GDP12370.48億元,是我市的近10倍,唐山市2020年實現GDP7210.9億元,是我市的5倍多。
看省內格局——如果說合肥占據省會城市的地利,與滁州相比,淮南似乎也慢了幾拍。2010年我市GDP總量603億元,比滁州少92.2億元;而到了2020年,滁州GDP總量達到3032.10億元,淮南GDP總量1337.20億元。淮南比滁州少了1694.9億元,滁州已經是淮南的兩倍多。或者,換一句話講,2010年—2020年的10年間,滁州GDP總量相當于再造了一個淮南。
曾經不相伯仲的城市,有了差距,漸漸掉隊。與當初的較大市比,淮南已少了驕傲的底氣;與省內兄弟城市比,淮南更多了迫在眉睫的壓力,站在新一輪區域競爭的賽道上,淮南不能不沉思。
叩問淮南速度,尋找發展差距,每一個有責任感的黨員干部,都不應“諱疾忌醫”:為什么我們慢了。
淮南與合肥、滁州相比之所以有差距,固然有政治生態損傷、要素制約、投資不足等主、客觀因素,但反映在人們主觀上的思想解放程度的差距卻是本質的因素。
——對標找差距。因為思維局限,憂患危機意識的缺乏,我們“慢幾拍”。
淮南因煤而起、因煤而興、因煤而困。近年來,雖然非煤電產業發展較快、占比有所提升,但依附于煤電發展的產業結構沒有根本改變,經濟增長受煤電市場影響較大。特別是黨中央確定力爭2030年前實現碳達峰、2060年前實現碳中和的重大戰略決策,正在深刻地引導著經濟大勢和產業走向,調整優化產業結構、能源結構,推動煤炭消費盡早達峰,大力發展新能源,是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經濟社會發展的必然趨勢,今后淮南再想上大煤大電項目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,可以說,煤電資源依賴型經濟已經走進了“死胡同”。
但當前,淮南仍有一些黨員干部擺脫不了老套路、舊定勢,思維局限于資源、發展依賴于資源、后進諉過于資源,一旦煤電形勢好轉了,又把轉型發展拋到了腦后。
——對標找差距,因為搶抓機遇、主動合作意識的弱化,我們“慢幾拍”。
考察點為我們呈現先進經驗和突出成就,卻無法展現往常的奮斗過程。合肥、滁州的發展成果從來就不是一時的激情噴發和瞬間的靈光閃現,而是一個持續的從量變到質變的積攢過程。
通過學習考察,總結創造“合肥模式”“滁州速度”背后一系列的路數打法,我們不難發現,搶抓各項政策機遇,積極融入國家戰略是他們跨越發展一直以來的邏輯遵循。
產業發展,交通先行。爭取沿江高鐵在滁州并線設站就是一個典型的事例。
在得知沿江高鐵的規劃后,滁州馬上就意識到這是短期內解決滁州和省會合肥之間無直達高鐵、長遠打造滁州高鐵樞紐的唯一機會。滁州馬上行動,市主要領導和相關領導最多時,一個月跑了6趟北京。去的次數多了,鐵路系統由開始的不理解到被感動,到主動幫細化、優化方案。憑借一股鉆勁,滁州一一做通了所有持不同意見者的工作。最終,沿江高鐵由合肥至滁州至南京北,并且在京滬高鐵滁州站并站、全椒增設大墅站的方案塵埃落定。滁州也成了最大的贏家,躋身京滬高鐵、沿江高鐵這兩條我國南北東西交通大動脈的唯一交匯城市。
“機遇千載難逢、稍縱即逝,抓住了就會創造‘城市震撼’,抓不住就會留下‘歷史遺憾’。”發展離不開見事早、行動快、全力拼的干事態度。滁州不懼南京虹吸效應。
再看淮南。2007年11月2日,淮南就首次提出“合淮同城化”。并于12月26日,與合肥正式簽訂《合肥市與淮南市加強區域合作的框架協議》。之后,在融入合肥都市圈的進程中,淮南一邊心之所向,一邊擔憂著虹吸效應、競合壓力。
截取其中一個細節看:人才、企業用腳投票,它表現出的是吸附與被吸附關系,同樣在重構區域經濟的圈層結構。近年來,中化三建、中建四局六公司等在淮企事業單位為了獲得更好的發展空間、獲得更好的發展前景,主動選擇搬遷到合肥。
“城市之間之所以存在虹吸效應,是因為先發地區擁有良好的基礎設施、健全的公共服務、更多的就業機會、更大的上升空間,對發展要素有著更大的吸引力。這就像種子一樣,總是趨向最適宜成長的土壤,這點毫無疑義。”
但面對先發性優勢弱化的現實,淮南一些黨員干部不去反思企業出走的根本原因,卻產生對中心城市虹吸的埋怨情緒,并害怕在中心城市周邊“燈下黑”,總是怨天尤人、迷惘畏難,缺乏信心和斗志。“埋怨”心態使內生動力不足,殊不知“我若盛開、蝴蝶自來”。
——對標找差距,因為創新突破、爭先擔當意識的淡化,我們“慢幾拍”。
改革從來都是摸著石頭過河的。這些年來,合肥、滁州的多個“第一”,首先是干部群眾飽受非議、頂著壓力、冒著風險“創”出來的。
先看合肥,堅持推進產業結構優化,做大做強實體經濟。網上曾有自媒體稱贊合肥的三次“豪賭”:第一次是2007年,拿出全市三分之一財政賭面板,投了京東方,賺了一百多億元;第二次是2011年,拿出100多億元賭半導體,投了長鑫、兆易創新,上市估計浮贏超過1000億元;第三次是2019年,拿出100億元賭新能源,投資蔚來,結果大眾汽車新能源版塊落戶合肥。城市孕育了新產業,新產業重塑了城市。當一批新興產業成為引領發展的新動能,產業與城市的共振,催生了“合肥模式”。
而在學習考察中,我們了解到外人眼中的“賭”,其實是合肥遵循產業發展“按需補缺”的必然路徑。
以新型顯示產業為例。目前,合肥面板產線規模位列全球第一梯隊,液晶面板出貨面積約占全球的10%。在合肥打造了一個世界級的新型顯示產業集群。
可曾想,這一龐大產業集群的發端,源自合肥在家電行業發展中的痛點。
在高新產業中,顯示屏被戲稱“燒錢大王”。12年前,京東方舉步維艱時,合肥市承諾拿出一年財政收入的80%來投資,敲定合肥京東方6代線項目。在“合肥模式”催化下,當地的家電產業與京東方擦出絢麗的火花。京東方解決了合肥家電“少屏”之痛,讓合肥最終站上全球平板顯示產業制高點;合肥則助推京東方一步步成為國際顯示產業龍頭企業。
家電產業缺屏,就引入顯示屏產業;屏幕問題解決了,驅動芯片依然依賴進口,于是合肥布局集成電路產業。從產業經濟學和區域經濟的角度出發,細看這些產業龍頭的引進,都是符合合肥本身產業的特點,具有上下游聯動效應,并形成產業集聚效應。缺什么就補什么,合肥引入龍頭項目,最后產業成鏈、成群。
再說滁州,融入南京都市圈、融入長三角城市群,滁州的決心甚至超過了鎮江、揚州。當年江蘇省內城市還在猶猶豫豫,是不是要建地鐵通達南京的時候,滁州卻勒緊褲腰帶,把地鐵建到南京,并且地鐵運營也和南京充分合作。對于經濟發展目標,滁州也一直都不掩飾自己的追求,從2016年開始,滁州連續將“沖刺經濟總量全省第三”寫進了市政府工作報告,還提出了“力爭招引滬蘇浙億元以上產業項目占全市總數的50%以上”這一目標。
不可否認,近年來,政治生態受損,影響了淮南一些干部的心態:一些干部少了分敢想敢干的沖勁與闖勁,多了分明哲保身的庸氣與習慣;少了分敢于擔當的勇氣與魄力,多了分求穩怕變的推諉與滿足。大家都知道很多事情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,但仍按部就班地去做事情,沒有創造,不敢突破,也許,大家感覺這樣并沒有錯,而且也確實不會犯錯,但是,淮南的事業發展也在此中“慢了幾拍”。
淮南發展已處在非常關鍵的時候,除了迎頭趕上,我們還有退路嗎?
淮南已然退無可退,唯有正視差距、迎頭趕上!
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使命,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責任。上坡的路最難走,但再難的路也要走,只有解放思想、更新觀念、迎難而上,迎頭趕上,才能絕地奮起!
迎頭趕上,關鍵要解放思想、更新觀念、解決問題。
對標先進,是為了更新觀念、反思不足、少走彎路。
“我們不能聽了很激動,看了很震動,回來沒行動。全市各縣區(園區)、各部門要切實把學來的好經驗、好做法、好思路用在發展上,在破解難題、化解矛盾中出實招、見實效,在苦干實干中體現擔當、展現作為,同心協力、凝心聚力、竭盡全力,推進淮南高質量發展。”學習考察期間,在兩市召開的座談會上,市委書記任澤鋒均如是說。
如今,合肥、滁州的發展成效,使淮南進一步對上了標桿、找到了差距。通過學習考察,我們深刻認識到淮南與兩市在發展速度、發展質量、發展方式理念、機制體制、發展層次品位等方面存在的差距,尤其是干事創業精氣神方面的差距,而這正是我們要“跳出淮南看淮南”的題中之義。
“跳出淮南看淮南”,是一種“怎么看”的發展視野,也是一種“怎么干”的工作方法。
明日淮南的榮與光,取決于我們今日的思與行。
淮南要實現鳳凰涅槃、加速崛起,必須從每一名黨員干部的思想深處著手。迎頭趕上,必須要打破常規、創造性工作。敢涉沒有先例的“盲區”,敢走矛盾復雜的“難區”,敢沖超前有位的“特區”。總之一句話,只要對淮南發展有利的事情,我們就要不怕委屈、不怕非議,做到一個個重大項目實打實推進,一項項重點工程硬碰硬落地,一條條體制機制點對點創新。
如此,才算“跳得出”“看得深”“把得準”“干得實”,淮南才能在高質量發展中“畫”上濃重的一筆!(記者 張 靜 柏 松)